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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谷酒又叫包谷老烧,意思是说酒的度数高,有些烧喉咙烧肠胃。事实上,在中国酒文化版图上,喝包 谷酒的主要集中在西南版块。这些地方的主粮就是包谷,包谷酒成为这块土地上的主打酒品牌就不足为奇了。我在这里之所以用“喝”而不用“饮”,表明了这块土地上人们的一种态度。大碗喝酒,大碗吃肉,说话大大咧咧,做人大大方方,做事亮亮堂堂。当然,更包括喝酒的时候,嗓子扯到紫天云里去了。吹牛的时候,胸脯拍得山响,比真牛还“牛”。
多年来,恩施人喝包谷酒喝出了感情,山里几乎每个村庄都有三两个家庭式的酿酒坊,酿酒师傅水平的高低,决定了酒坊生意的好坏。如果哪间酒坊往酒里掺了水,即便是刚学会喝酒的人,一下也能品尝出来。说:“这酒淡瘪瘪的,把包谷给糟蹋哒!”说酒淡瘪瘪的,就是说酒的度数低,像水一样毫无味道。
山里人喝酒的度数至少要在四十度以上,超过五十度的才算好酒。好酒是可以用来泡制各种药酒的,最常见的有治疗风湿关节的蛇酒,有滋阴补阳的枸杞子酒,还有治疗头痛发烧类的雄黄酒。还有茯苓酒,三鞭酒,桂花酒等等。药酒一般是不上席的,那是私家珍藏品,若非亲朋贵宾驾临,否则享受不到此等待遇。
庄稼人都晓得,酒是粮食精。包谷籽是庄稼人一颗汗一颗汗换来的,自然不会随便糟蹋。逢年过节,或是细娃满月老人寿诞,一个家庭不准备百十来斤包谷酒下不了场。酒席上,喝酒的器具,不是吃饭的土碗就是喝茶的杯子。喝酒的方式,不是一口“闷”就是几大海口,颇有上古遗风。一餐饭下来,少说也要两三个钟头。冬天的时候,锅里的腊肉“扑扑”地煮着,桌上的菜凉了又热,扯酒皮的仍没结束。当家的只好在灶屋那头喊:“酒还不喝完,冷了哩!”酒席上劝酒的人摇了摇所剩无几的酒瓶:“这点不喝完,把瓶底烂掉了不好啊!”喝了个瓶底朝天,众人这才拉拉扯扯下了酒席。
喝不完的包谷酒,吃不完的陈腊肉。酒怎么能喝完?喝完了不久意味着人也没有了?所以,这也往往成为酒席上劝酒令中杀伤力最强的武器。包谷,在没有蜕变为酒精的时候,最多也就使人肚皮撑涨。在土家族的发展史上,从来就没有劝人吃包谷饭的典故,但劝人喝酒的则比比皆是,一说一箩筐。山里人一年忙到头,也就是想在粮食里面找到人生的一点乐趣而已。
何谓找到人生的乐趣?唯有一醉。土家人说喝醉,就是要喝好。喝到两眼朦胧天旋地转,喝到东倒西歪,喝到夹菜拿不稳筷子,喝到现场表演,喝到瘫软在地人事不省。喝酒就是做人,酒席就是人生的舞台。在这里,你可以粉墨登场,一秀个人风采。你也可以轻松卸妆,将那些凡尘琐事暂放在椅子后面,只等这短暂的游戏之后,重新拾起担子挑起来赶下一段路程。
山里的好山好水酿造出了质地优良的包谷酒,淳朴的山里人却信奉着“酒香不怕巷子深”的真理,所以一直“养在深闺人未识”。后来,有地质专家勘察出这里含有丰富的人体必需的硒资源,人们这才逐渐意识到守着身边的金矿贫困多年,是该到冲出去的时候了。于是,不仅包谷酒,所有山里的绿色产品都冠以“富硒”二字,向山外冲刺。怎奈迢遥山水征程艰难,最后能够到达终点的并不多。
后来,包谷酒跟随着远赴沿海打工的大军,浸入南中国大地的旮旯,许多他乡好友至交在一“睹”她的芳容后,都深深地爱上了她。著名官员诗人丘树宏在土家特色的蓑衣饭趁着酒兴,还为恩施的包谷酒大做广告:“土家包谷酒,老百姓的茅台!”其实,不仅普通百姓,当地许多官员也在一“试”之后,不可收拾了!